秘密花园(48)【SSHP】
……
斯内普披着披风找到他时，哈利不可抑制地心脏抖了一下。
某种可耻的心思被猜中了，他就是想让他找他，为他着急，想看到那双黑眼睛因为他的失踪染上愤怒。
他知道，只要他想，他总有办法找到他。
只要他还想找他。
“玩够了？”
“没有。”哈利老老实实地说。
斯内普坐到他身边，哈利惊奇他直到现在都还没发火。
只听斯内普说，“想去哪？”
长久的一阵沉默，伴随着一声叹息，“……回家吧。”
斯内普没有接话，给他展开了手里的地图，哈利认出，正是西弗给自己画过的旅行路线，他不由地靠上了他的肩头，听他给自己讲着旅游路线的规划，“……沿着波罗的海北上，越往北天气越冷，英国这几天太热，正好可以避一避。”
他打开哈利的掌心，把一个镂空玫瑰的小盒子放进哈利掌心。
哈利低头看着摊开的掌心，是个八音盒，和当年自己送他的是一个款式。
默默地靠在斯内普肩头，他没说去，也没说不去，又问出了第一次见到恢复全部记忆的斯内普时问的傻问题：“你是教授，还是西弗？”
身后的人回答的很干脆，但哈利仍从中听出了一股小心翼翼的味道：“西弗，你的西弗。”
哈利咂咂嘴，“那你还记不记得，我当年在你的魔药课上把坩埚炸了，最后全班人都去涂了消肿药水，我还和罗恩骂过你‘斯内普老混蛋’，我记得你当时正好路过，扣了格兰芬多大概是十分……我还偷偷去霍格莫顿，然后被马尔福看到了，他就去给你告状，我刚回来就被你抓住了，你让卢平没收了我的活点地图。”哈利瞅着他硕大的鹰钩鼻子，“你都还记得吧？”
他沾沾自喜地说，“西弗可不会生我的气。”哈利得意地看着他变得讳莫如深的眼睛，开心地笑起来。
“很爽快？”
“当然，让教授生气是我乐此不疲要去做的事。”
斯内普像是有点无语，轻抚着哈利的头发，没有说话。
半晌，他才尽量压着语气中的讽刺口吻：“我知道那天溜进我办公室的人是你，包括那个炸了高尔坩埚的……”他咽下蠢货这个词，因为实在是不敢再让这个脑袋有问题的小子生气，又咬着牙继续说，“炸了高尔坩埚的那几分钟，格兰杰从教室里消失了对不对？她是去——”
“她是去偷你办公室里的非洲树蛇的皮了。”哈利忍着笑。
“……你们要做复方汤剂？”
哈利看着手里的八音盒，“是这样。因为那些天我们怀疑马尔福是斯莱特林的继承人。”
斯内普忽然意识到哈利和他说了这么多有关未来的事，盯着哈利脑袋的目光透出一丝紧张。
哈利说：“不会疼。你和别人不一样。大概是因为你也有未来记忆的缘故……无论我告诉你什么，都不会被惩罚。”
听到“惩罚”这个词，斯内普的眉头微不可查地蹙了下。
“西弗，我想只去近一点的地方吧，就比如法国就行，太远了回不来。”
“那就去法国。”斯内普仍揽着他，怀里的空间因为他卷地图的动作变得狭小，哈利似乎又往他怀里缩进去一点。
两个人没再说话了，像是在感受夏天傍晚凉爽的温度，总之，他们都安静下来。
心跳声逐渐稳定。
斯内普微微低头，看见那双水光荡漾的绿眼睛正默默地瞅着他。见他看过来，也大着胆子没有躲开眼神。
一个吻自然地发生了。
没有压迫，没有令人窒息的绝望，他们在静默中相爱，在寂静中沉沦，只有小心翼翼的靠近，珍惜地相拥。
只有相爱，只剩对方柔软的唇，世界不剩别的东西了。
盛夏的傍晚有凉爽的风，黄昏刚过，月上柳梢，他们只是躲在长椅上搂抱的最寻常不过的一对情侣。
哈利靠在斯内普身上，一阵风吹过来，乱了他额上的头发。
偶然地一抬头，就对上了斯内普教授漆黑深沉的眼，似乎在探寻地问，在一起吧？
哈利飞快地躲开眼。
“生日快乐，哈利。”
不再幼小的男孩闷闷地答应了一声，咧开嘴笑了。
教授果然是很温柔的人啊。
“哈利.波特！你竟然敢把我打晕了扔在这个地方！”这声破坏氛围的女声来自刚醒过来的玛莎。
玛莎很快回过神来，注意到坐在男人怀里的救世主，以及他红肿的嘴唇,泛着水光的绿眼睛，一时噎得说不出话：“你，你是，你竟然是——”
两个人同时望向刚从躺椅上爬起来的,穿得妖娆非常的女人，斯内普干脆地给他的老同事补了一个昏迷咒，玛莎翻了翻眼睛，又倒回去了。
斯内普从他们的躺椅后拉过来一个黑色皮质行李箱，哈利从他怀里站起来，斯内普似是笑了下，“你坐上来，我推着你。”
哈利陡然脸红了，一扭脑袋：“我要自己走。”
走去哪儿呢？哈利不知道，只是安静地跟在斯内普身后走着，任这个人随便把他带到什么地方。
他走得慢，他就跟得慢，他走得快，哈利就暗施飘浮咒紧跟几步。
斯内普走得不急不缓，他似乎知道身后的人是不是跟在他身边，绕过一个路口，或是红绿灯，都会停一停。
酒店里，他有些惊奇地看着斯内普变戏法似的从黑色风衣里拿出他俩的麻瓜身份证，给两人定了一套房间。
箱子交给了酒店里的侍生，斯内普把房排号交给他，示意他送到自己的房间。
不超过三十岁青年礼貌地点点头，好奇地看了一眼站在后面，始终没有说话的碧眼青年。
这个安静的年轻人脸色太过苍白了，透出一种破碎而温和的美，他的目光始终温柔地停留在这位姓斯内普的先生身上。
斯内普转身牵起哈利的手，“去吃饭？”
“……我要吃生日蛋糕。”年轻人嘟哝道。
旁边传来轻微的“嘶”声。
斯内普皱眉瞥向仍站在一边的侍生，那个青年脸红着小声道了个歉，随即急急忙忙地推着箱子走到电梯那边去了。
哈利安静地坐着，他找了一个靠窗的位置，从这个地方望过去，正好看见前台给他定蛋糕的西弗。
半天的行程，他都是在跟在斯内普身后，看着那个人为他完成那些冗杂麻烦的麻瓜手续。
他们要去法国。
斯内普走过来了，没有坐到他对面，而是很不合礼仪地坐到他身边，两个人的椅子并排着，红色桌布，黑色扶手椅，桌子中央放了一个暗红色的大盘子。餐厅里每个桌子都距离得很远，灯不是很亮，散发出一种漩昵的米白色。
很符合斯莱特林的仪式感。
巨大的雕着玫瑰的蛋糕放在桌子中央的大盘子上。
女侍生见怪不怪，捂着嘴笑了笑，对两人说：“祝你们幸福，这位先生，生日快乐，祝您和您的爱人有一顿愉快的烛光晚餐。”
这两个人年纪看起来都不大，这位姓斯内普的先生大概是上面那个，至于那个好看又温和的年轻人，一看就是被压在下面的。这孤独破碎的气质，她看了都忍不住有些心动。
让人想狠狠地欺负他。
两人都是摄神取念大师，这个女侍生的心理活动被他们听的一清二楚，斯内普极轻地笑了一声，又不满地盯了一眼女人的背影，哈利红着脸，等那个女人走了，他咬牙变出一个镜子，左看右看。
“很好看。”斯内普忍着笑评价，“一看就是下面那——”
最后一个词被哈利一拳锤进了喉咙里。
哈利严肃地瞅着镜子里的自己，抬起魔杖给自己下巴上加了点胡子，还是白胡子。他摇着胸口的胡子看向斯内普，“帅不帅？”
斯内普发出一声近似牙疼的声音，开始着手处理蛋糕边上那些小玩意。
点蜡烛，把小王冠带到哈利头上，再趁这个人不注意把他下巴上的胡子悄悄消除。
带着王冠一脸傻笑的人就像是一个小王子，只属于他的小王子。
斯内普温柔地笑了笑，低头看向蛋糕边附着的手册，“你还需要许愿，许一个愿，然后再吹蜡烛。”
哈利望着摇晃的烛火。
心里想，我想让他们都活下来，西弗，詹姆斯，莉莉，还有邓布利多，小天狼星，弗雷德，……
还有一件事，我想给西弗施个遗忘咒。
不管他是不是爱我，两个人的命运都像现在这样被无数复杂的情绪纠葛到一起了。
大脑封闭术稳定地运行着，即使是现在，他也没有泄露半点自己的想法。
“许好了，吹蜡烛吧。”哈利笑着说。
吃蛋糕只是晚餐的一部分，斯内普点的其他菜肴逐渐端上来，哈利嚼着一小块排骨，旁边的人脑袋里的想法传过来，
“你要是喜欢，我以后天天给你做。”
斯内普的大脑封闭术很好，他故意的。
哈利强作镇定地继续嚼着口里的食物，一瞬间解开了大脑封闭术：
“……好。”他在心里说。
斯内普嘴角隐晦地翘起来一瞬。
等回到酒店，天色已经很晚了。
斯内普去了浴室，哈利刚洗过澡，躺在床上，默默望着窗外。
今年，他21岁，斯内普只有15岁。
二十一岁，他的生活已经是许多百岁老人都没经历过的丰富了。
一岁多失去父母，在碗橱里住了十年，十一岁收到魔法学校的录取通知书，保护魔法石，闯进密室，与教父和解，被选为三强争霸赛的勇士，见证那个人的复活，然后，小天狼星死了，邓布利多死了，卢平死了，还有许许多多的人，尸体摆满了霍格沃兹半个礼堂，他用一个缴械咒杀了他。
重温那些旧事，仇恨又重新占领了他的心，漂泊的心变得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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